【白暃】侠骨生花·续
续笔。
警局自从落款画交付到我手中后,也算消停了几日。我又重新投入到新的案子中。可睡梦中总是无尽的闪烁过那几副绘好的花图,许是知道背后的故事,花瓣带假,却有人的生气。花苞似唇,淡雅点点流星见坠空。叶片似臂,轻舞尘风落九重之云巅。
我常常摆弄起办公桌上的破碎玉镯。虽说早已彻彻底底的断裂,断口似崖,似山河。可润玉之色还是轻而易举反馈出这等美玉给人的惊艳。宛若山雾涛涛润湿了眼。
又一个周末,我的心总是奇怪的跳动,迎着窗外树影缓动,我抿了口热茶,醇香过后是无尽的涩。
也罢,也罢。浓茶总是苦涩的。
也许是小镇难遇奇案,又或者我对他们的关系感到好奇,我又来到了那片梦境般的庄园。直至午后,走过那片路,藏青不再,唯有暖黄,金花随风飘像是烈阳下的星光点点。
风铃声再起。一步,两步,几声木板吱呀,暃又来开了门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
他看着我,眼下的乌青更加严重,嘴唇有些干裂,扯着笑看我。
我把那玉镯用白绸包好,递到他手上。他接过掂量了一下,或许已经猜到里面装着的是何等牵挂,他发出邀请,想让我和他饮下一杯。谈笑越过花丛,推开檀木矩。他走到酒柜旁,随即自顾自举起一个有年头的酒杯。
“你知道吗,他常说,这杯倒出来的酒更好喝。”
说罢他递给了我,我接过,它比不上高脚杯的优雅,装上白酒却显得沉重。不漂亮,不精致,可我翻了过来看到了杯底。
“透玉流酒,翠心醉志。”
几颗绿豆大小的字扭扭捏捏沾在底,他见我看到,笑的更欢,眼下的乌青被睫影覆盖。
“眼神不错嘛,他认识我那天喝的酩酊大醉,非要给我题字。”
我们从下午喝到了傍晚,乌纱蒙天,他眼底又浮现起烧云般的绯红。他醉了,瘫在躺椅上,单腿屈膝撑身,靠月伴窗发丝随风舞,银光流下点鼻梁。
他似乎没在对我说话,看着明月自语。
“我哪有那般狠心,熏骨的时候我又何尝不像那蒸馏般落滴,敲骨也好,磨炭也罢。我一遍遍弄着,他为何不曾哑语答我,哪怕枕边吹梦与我说说疼也好。”
他哽咽。
“其实他早就病了,那晚来找我自知时日无多,他说他想乘着醉云走。我成全他,酒中白药他自知,可他那晚只说酒太辣,辣的舌根发苦。”
他说到这终是忍不住,眼角落泪,似雨打芭蕉。
“他说他游厉过许多地方,最爱的是江南,他喜那碧水蓝天绵绵烟雨,我没去过,可那雨终究还是落在我的脸上。”
说了这么多,他擦了擦泪,又苦笑说失态,塞给我几朵刚从院子里摘好的牡丹花。打发似的把我送了出去。
又过了几日,警局新到了案子,说镇外的小湖上涨了一点,许是什么东西落进谭中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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